程定国 | 童年趣事:钓蛤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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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村的孩子几乎都有捕鱼摸虾的经历。早先的乡村河塘沟堰中,鱼虾蟹鳖随处可见,而那时肉类很难吃到,鱼虾类河鲜便成了农家改善伙食和摄取动物蛋白质的来源。除了鱼虾蟹鳖泥鳅之外,蛤蟆其实也是农家餐桌上一道美味的佳肴。
蛤蟆学名青蛙,中国常见的青蛙身上长着花斑,酷似老虎的斑纹,所以被称为中华虎纹蛙。别看蛤蟆小,体重大约也就一二两,但它却是真正的食肉动物和捕猎高手。因为蛤蟆生活在田间地头,它的猎物主要是农作物的害虫。只要蛤蟆发现害虫在蹦哒,一个虎扑上去,长长的舌头一卷,便能将猎物吞进肚子里,那动作敏捷优雅,简直是不要再酷的了。所以蛤蟆又是农作物的守护神,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”曾经是千百年来中国农耕文明的诗情记忆。
农民在与蛤蟆共处的时代,也是捕食蛤蟆的,特别是在那物资匮乏一年也难得吃两回肉的岁月。蛤蟆那两条肥美的大腿肉无疑是餐桌上的美味。但是那时农民吃蛤蟆仅限于偶尔改善伙食,不会无节制地滥捕滥杀,夏秋之季如果白天下了雷阵雨,那么晚上你打着手电筒来到田畈,那田埂上齐刷刷地站满了蛤蟆,这时你一晚上想捉一万只也捉得到,但是农民只会捉上一二十只够一盘菜便罢手,所以蛤蟆在与人类相处过程中一直能保持繁衍生息,从来没有生存危机。
小时候我有一次钓蛤蟆的经历,正是这次钓蛤蟆的经历深深地改变了我的性格,回想起来非常有意思。
那时我大约七八岁,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捣蛋鬼。当时正是暑假整天疯玩,因为吃过蛤蟆肉,觉得那东东简直是人间至味,于是便想也去钓蛤蟆。
钓蛤蟆其实非常简单,只要用一根细竹竿子,顶端系上一根细绳,在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个蚂蚱作为钓饵,再拿到田地间有蛤蟆的处去,不停地抖动竹竿,让那钓饵象是在跳动。蛤蟆的眼睛很奇特,它看不见静止不动的物体,只能看得见活动着的东西,当它看到那不停地动弹的钓饵时,以为是一只害虫在蹦哒,就会迅速奔过来一口吞下那钓饵,这时你只要提起竹竿,一只蛤蟆便钓到手了。这些都是我看到别人这么做,也就如法炮制,我一出手竟然就干的得心应手,只半上午的工夫,我便钓到十多只蛤蟆,兴匆匆地打道回府了。
回到家里,我见天色尚早,便想把蛤蟆都杀出肉来,好让母亲收工回家拿它做中午的菜。杀蛤蟆我当然也看到人家干过,认为是很简单的事。抓只蛤蟆放到砧板上,从它的脖子上一刀切下去,再把蛤蟆皮剥掉,然后摘出它的肚肠便完事了。我找来砧板菜刀,捉出一只蛤蟆,也从它的脖子上一切。但是这时候就出问题了,大人杀蛤蟆那一刀下去差不多就切掉了蛤蟆的头,那蛤蟆当然就被杀死了。而我这个七八岁的小屁孩一刀只在蛤蟆的脖子上划了个口子,当我手忙脚乱地剥蛤蟆皮时,那只痛苦万状的蛤蟆挣扎了起来,它鼓起了腮边的两个泡泡,眨巴着哀怨的双眼,然后对着我和屠刀发出了声音:呱…呱…呱……
我一时惊恐起来,看着蛤蟆的眼睛,我感觉它分明在求我:你…莫…杀……
我放下了手中的菜刀,将那只受伤的蛤蟆放回了篾篓,然后提着篾篓来到田畈中,把蛤蟆们一只只地放了出来,看着它们蹦蹦跳跳地去逃命。那只受伤的蛤蟆回头看了我一眼,也一瘸一拐地蹦走了。
自此以后,我没有再捉过一只蛤蟆,也更没有吃过蛤蟆,同时对一切活着的精灵有了敬畏之心。就算是逢年过节杀只鸡鸭,也是请老婆大人代劳。感谢那只蛤蟆在我童年的时候给我上的那一课啊!
然而,由于人类的疯狂捕杀和耕作方式的改变,蛤蟆在二三十年之间便基本灭绝了。如今要在田间找到一只蛤蟆估计比找一只大熊猫还要难,“稻花香里说丰年,听取蛙声一片"己成了一个遥远的记忆。每当农田害虫泛滥之时,庄稼人只能往作物上喷洒着毒药,以致于今天人们已经不知道吃什么东西是安全的,人们一边吃着靠洒农药种出的粮食和蔬菜,一边得着奇奇怪怪的病症,这是多么讽刺的场面!
人类发展到了今天,已经俨然以地球的主宰自居。我们征服了陆地去征服海洋,征服了海洋去征服太空,似乎已经牛逼哄哄地没有人类征服不了的东东。然而一场“新冠”疫情足以把人类打回原形,这个要在先进科学仪器之下才能看得清狰狞面目的魔鬼,两三年来已经把人类折磨得你争我吵疲于奔命瑟瑟发抖,可见自认为很牛逼的人类其实是多么的渺小脆弱和无知。如果人类不节制自己的欲望而在盒婪自大的路上逛奔,迟早有一天会钻进灭绝的死胡同,一定的!
作者简介
程定国,六零后农民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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